乙女本质,BG赛高。沉迷佐雏,无心睡眠。
平柯哀排列组合,各类骑士姬;萝卜片侦探片,刹那玛丽娜。
经常喜欢被人讨厌的角色,护不过来系列。

【火影 佐雏】《行至未尽 其四 桔梗之章》(上)

24

在前往边境的马车上,佐助抱着剑睡着了,做了一个梦。

他梦到自己坐在儿时的餐桌边,母亲托着腮,用一对漆黑如墨,稍显无神,却又如此温柔慈爱的眼望着自己。

他抱怨着,为什么父亲总是不看向我呢?母亲露出笑颜,像是要告诉他一个大秘密一样地说:“和我在一起时,他其实总是在说你的事情哦!”

那是他对于“幸福”最鲜明的一个记忆。

 

然后画面一转,变成了樱和自己在婚礼上的场景。她穿着洁白的婚纱,让手中捧花也黯然失色。

这样的她,用一种近乎于虔诚的痴迷目光望过来,翠眼带泪,含情脉脉:“佐助,你是知道的,我会一辈子爱你,永远永远不再放开你的手。”

那时从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感动,或许也可以称作是“幸福”吧。

 

然而,到底是为什么呢,这份感动在下个片刻到来之时就突然消失。

那些含在她眼中的泪珠,确实让他的心微微一紧,但还没有真正滴落在他心上,就已经蒸发无痕,连一丝盐分都没有留下。

 

他确实曾有过对家庭的向往,对幸福的希冀。父母相偕相伴的背影,落在他眼中,像是凝固成一件神秘而又美丽的剔透水晶。但这块水晶终于被摔碎了,摔成修补不来的碎片。

无法甘心,无法屈服,他恨,他当然恨!他的恨不仅煎熬着灵魂,甚至最终成为了灵魂自身。恨的却不只是自己温柔而残忍的兄长,更是这嘲笑着强迫他甘心和屈服的命运。

无法甘心,无法屈服!可是,为了一个人,他终究屈服了。向着那橙毛家伙所珍爱的村子和世界一起。

而就在屈服的那一瞬间,便有什么东西无声死亡。

 

作为象征,他接受了樱,接受了这个全世界都异口同声要求他必须爱的女人。樱是木叶套在宇智波家颈上的鞍辔,樱是樱自己送出的,一份已经指定好报答的贵重礼物。而不论是鞍辔还是礼物,他只有收下。这对她并不公平,但他别无选择,也懒于选择。

这重新拼凑粘好的生活,再也不曾神秘和美丽,除却散落其中的偶尔明亮外,只剩下丑陋、平庸、漫长,以及索然无味。

 

直到……直到——

男人感觉胸口微微一痛,猛地张开双眼。

眼前是莎拉娜探着身子,要把毛毯盖在他身上。她似乎没想到父亲会醒过来,这时动作立刻僵硬了,一双黑眸子有些惊愕地瞬了瞬,然后把毯子向他身上一丢,倔强地撇开了视线。

 

车轮辘辘,车厢有轻微的颠簸。佐助望着女儿,和她镜片后有些疏远又有些赌气的眼睛,忽然发现,她已经长得很大了,竟然已经十六岁了。

男人像是第一次真正发现这个事实一般,忍不住仔细端详她,心中莫名感叹。虽是黑发黑眼,但轮廓模样却与年轻时的樱像极。他想,不知不觉,竟已过去这么多年了。

 

被盯得浑身不自在,莎拉娜别扭地向他瞟了一眼,小声问:“我……我有哪里很奇怪吗?”

佐助当夜便同意离开木叶,使她对雏田之事多少放下了介怀,又心知自己摔死了父亲的小鸟,此刻心中难免有些不安。

佐助看着她的目光,像是藏着许多的话,但最终只是说:“你早些睡吧。身为忍者,要懂得保存体力。”

 

“我们的小忍者,怎么还不睡啊?”

鸣人打着哈欠从书房走出来,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工作,不得不去厨房弄点咖啡喝。路过客厅时,却看到女儿日葵坐在沙发上看窗外的月,便这样笑着问道。

 

已经深夜了,女孩还却连一点困倦的样子也没有,这时转过头来,正对上父亲狂打呵欠的脸,不禁微笑:“爸爸才是,厉害的大忍者就可以不睡觉了吗?”

鸣人装作生气的样子,嗷一声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,大手揉着女儿温热的发顶:“我这大忍者熬夜,就是为了能让你们这些小家伙能一觉睡到天亮啊!”

日葵在他怀里嘻嘻地笑,扭着身子,最后抱住他的手臂,靠在他宽宽大大又很暖和的怀里:“我还不困嘛,而且,想到爸爸和我在一个房子里面,我就很高兴,高兴得都精神啦。”

“小借口精!”鸣人把下巴搁在她头顶,揽着她笑道。

 

父亲的下巴上冒着胡茬,这时候扎扎的有些痒,日葵却觉得心满意足,小手抓着他的衣袖不放。

从小,鸣人对她来说就很陌生。哥哥抱怨着自己上学后就受冷落了,但她其实连上学前的日子也没有父亲陪伴。

像现在这样,每天都能和父亲见面,时常在他怀里撒娇,在过去简直是像奢望一般的事。

 

眼睛忍不住去望窗外的月勾,她忽然像是感叹似的说:“爸爸,为什么变了呢,以前的时候,你从来没有对日葵这么好。”

鸣人怔了怔,像是被她的话击中了胸口,有一点闷痛,想了想,微微苦笑着说:“可能……是因为爸爸太笨了吧,是个如果不亲身经历过,就学不到教训的笨蛋。”

日葵摇了摇头,软软的发丝因此在他身上蹭了蹭,“爸爸不是笨蛋——如果是的话,我们的村子不就遭殃了嘛。”

“谢谢女儿夸奖!”他哈哈笑起来,忽又安静下来,手指慢慢抚平她的柔发,“日葵……你恨爸爸吗?你妈妈一直没有回来,博人到现在还没有原谅我呢。”

 

日葵有些默然,方才独自一人时,在脑海中反复浮现的许多事,现在又涌上心头,其中有雏田的脸,佐助的话,樱的眼泪,以及莎拉娜的冷笑。

最终,她把手覆在父亲粗粝的手背,头歪在他胳膊上,眼睛望着那冰凉而温柔的安详月色,用一种安慰的语气说:

“我想,爸爸和妈妈像这样分开反倒很好。这样,你们都可以自由了,不是吗?”

 

鸣人低头看着她安静的样子,胸口揪紧着疼痛。年纪小小的孩子,哪个会在深夜望月呢,她却连这点也像她的母亲。

一种他最难承受的情绪,在心脏中涌动,但他最终只是收紧了抱着女儿的手,温柔地低声说:“日葵乖,你真的该睡觉啦。”

 

 

25

宇智波佐助走了以后,日向雏田像往常那样生活。

每隔一两个星期,她就去见日葵和鸣人,有时是陪着日葵捉迷藏放风筝,有时是在家教鸣人做味增汤,直到夕阳西下时才闲适而归。鸣人若是要去送送她,她便温笑婉拒,提醒他去盯好灶台上煮着汤的锅子。

有时候花火会上山来看她,有时候她一个人去擦拭宁次的墓碑,有时候她会走长长的小道去那一脸不高兴的老爷爷家买东西。

她在自己的木屋四周种了很多花,没有任何事情可做的时候,就蹲在花圃里侍奉,然后静静地看着沉默的泥土拔出嫩芽和鲜花,有的又依照时令凋谢了,便仔细处理剪枝,留待来年再开。

最后,每天晚上睡觉前,例行去喂佐助院子里的鱼,算是这一整天结束的标志。

 

说是十分清闲,但却也算得上充实,何况她现在做什么都很缓很慢,不怎么熬,一天就过去了。

 

每当进入夜晚,总是不太有困意,也许病会使人清醒,也许只是想多赚一点时间。这时,她便会坐在那不大不小的窗边,望着月亮,在心里默默想起那个黑发黑瞳的人。

明月由圆而缺,又从缺回满,她望着,想起他眼中漂浮的月影。白眸静静,难辨思绪,像是百无聊赖,又像是兴趣盎然。

 

这时,往往也是佐助结束一天的工作,独自饮酒望月的时间。

 

教官的工作并不适合他,但既然接受了,也就不会翘班。每天的日常活动,就是随便翻阅一下大名给的文件,然后布置一大堆极其困难的任务,接着就撒手不管,对这群小孩放任自流。心理辅导?游戏活动?不好意思,在他宇智波的地盘,一概不设。

他这种“只要练不死,就往死里练”的粗暴方案,着实让这些在和平年代长大、被父母捧在手心的毕业生痛苦不堪,却又对他那三勾玉的红瞳深觉敬畏,个个都只能在私下管他叫“恶鬼教官”。

不过这方法倒也算是有效,他们渐渐从哭爹喊娘、抱头鼠窜的生瓜蛋子,变成了能够有条不紊处理各种局面的合格忍者了。

 

戍边的生活既辛苦又无聊,离开了家人朋友,铺天盖地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毕业生们只好苦中作乐。明星八卦自然是最不需成本的娱乐消遣,理所应当的,十二忍的感情生活成了他们乐此不疲的话题。

在这当中,佐助和樱已经聊得太多了,未免有些陈词滥调,但火影夫妇的关系却是最新出现的,时刻发展变化,还涉及全木叶最高的领袖和最有权势的家族,简直不要太精彩。

因此,每天的卧谈会上,大家都会长篇累牍地谈论这两个人。尤其是每隔几周,有信使从木叶来沟通,会带来些最新近况,他们便更加兴致勃勃,即便是白天在佐助面前,也要交头接耳几句心得体会。

 

鸦发男人屡禁不止,——这些小鬼捍卫言论(和谐词?)自由的骨气,竟然比练忍术时还强几分——结果,自己反倒被科普了一堆无用信息,从鸣雏二人如何认识、如何告白,到他俩婚礼上来了什么人,分居后多久见一次,让人怀疑那些来替火影送信的信使,不是忍者,而是狗仔队卧底。

男人本来懒得去听,然而不知为何,一旦听到,就很难忘掉,实在是麻烦极了。因此,第二天便给他们派下更多任务。最好把这群家伙累到没劲儿说话。

 

至于舆(和谐词?)论中心的漩涡博人,则为了这件事数次大发雷霆,但同窗们也只是在他面前会收敛些,一旦他走开,便故态复萌。

一来二去,把博人气到七窍生烟,干脆一个人搬出学生营地,每晚都在教官的房子边上打地铺。佐助对他一向比较宽容,见他一直这样,后来便让他住在自己屋里。

 

莎拉娜和博人是任务小队的伙伴,她第一次来找博人时,与佐助撞个正着,别扭地说:“我是来叫博人去出任务的。”

第二次她来时,正好又遇上博人在门口点蚊香,就又改口说:“我是来找我爸爸的。”

到了最后,她只觉得无力扶额,干脆每次进门时,都说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

最初,她走进屋子里,说出这句话时,心中全是局促和尴尬;但渐渐地,这句话变得十分自然,而父亲淡然的点头示意,还有少年那有点儿欠揍的嘿嘿的笑,都好像变成了生活中理所应当的一部分。

 

而宇智波佐助本人,对于这个以前一直不太熟悉的女儿,也从最初的疏远,逐渐变得比较亲近了。

 

现在的日子,虽然并非全无乐趣,但和他真正喜欢的生活,毕竟相差甚远。

唯一能让佐助找回片刻平静的,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走入密林的深处,拎一瓶清酒,昂头望月,自饮自酌。

 

然而,曾经能够教人忘记一切的月色,如今却很难令他专心关注了。

酒若是凉的,他就会想起有谁会把它在炉上仔细温过;酒若是热的,他又会想起有谁专门到林间的溪流去打水来冰。以前在一起时,从来不去想的事情,如今全都涌上心头。

思绪纷繁,总归落到那个对谁都牺牲迁就,连呼吸的轻重都要小心翼翼,却偏偏在自己面前肆意任性的女人身上。

是她不经允许就走进自己的生活,也是她在最后关头临阵脱逃。不管那是因为爱着鸣人,还是因为害怕跨过那界限的种种后果,于他而言,都不能改变其“背叛”的本质。

那是他最难以接受的罪行和伤害。

 

从以前开始,对于背叛的人,他就只有一种一了百了的解决方法。

可是此刻,他却连那月色中显现出的温润白瞳,都不知道该如何抹杀。

甚至于,就连停止这种徒增烦恼的赏月,也做不到了。

 

 

 

26

时间对于日向雏田来说,比指间的流沙还要短暂易逝,白驹过隙,夏天和秋天一晃眼便过去了。入了冬后,树叶凋零,万物冬藏,森林中冷清得连鸟影也不太常见。

还好,自从上周进入了新年的准备后,木叶村每天都热闹到吵闹的地步,连居住在山里的雏田,偶尔都能听到些许。这些欢欣繁华的声音,让她也能感觉到一点淡淡的过年气氛。

 

这一天,不知怎地,也许是气温凉了吧,余晖还未冷尽,一向很难入睡的她,竟然早早地就睡着了。

 

第一次张开眼睛时,她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X光片,另一侧的医生表情凝重地沉默着。这是确诊病情的那一天。

明晃晃的黑底白影确凿无疑地展示着病变。通过那用作伪装的隐形眼镜,她发现自己第一次看得这么清楚——这三十年多来的人生,还有自己想隐瞒、想忽略的一切。

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请您尽早告诉家人,和他们一起商量这件事情吧。”

 

走出诊疗室,然后走出大楼,然后走出病院。日向雏田迈着步子,只是下意识地走着,却终于蹲在医院门口的花坛边痛哭起来。

一点儿大家闺秀的风度都没有,也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光,简直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。

但是,再站起身来时,自她空空如也的心中,冒出的第一个感觉是轻松。

是刑满释放的轻松,是从小就没有奢望过的轻松。

 

她没有忍术的天赋,所以很小的时候,就曾在心里告诉自己:不要给别人添麻烦,不要让别人觉得困扰,只要能让大家满意,即便是自己受一点委屈,也是不要紧的。

结婚后,她更加用力地这样告诫自己。她深知,自己是因为鸣人的感动和愧疚才得到这份婚姻,所以有很多话,她不敢,也不愿对他说。如果能说出口,很多问题也许根本不成问题。然而,她已经太过迁就,以至于不能够再进一步匍匐在地,向他献上更多的卑微。

所以她最终选择好好地做一个“很照顾别人”且“不需任何照顾”的人,甚至有意无意地拒绝丈夫的“照顾”。这是日向一族在她血液中残存的最后一丝高慢和骄矜。

 

不是没有想过离婚,然而这份关系牵连着太多的人和事,自己所珍爱的日向家,还有鸣人所背负的木叶村,乃至国与国之间脆弱的平衡。她没有勇气选择结束。

 

只能坚持下去,不得不坚持下去,在对他的爱情、对他的缄默和对他的羞愧与负罪之中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直到连活着本身都成为了煎熬。

可是如今终于要死了。从这死亡的判决中,她才恍然大悟,原来这就是一切的解答。原来只要这样,就终于能够从这进退维谷的生活中逃脱出来。

 

明白这个道理的瞬间,她突然不再怯懦,不再害怕。

念头电转之间,她有了一个计划。一个不需要和家人商量,或者说,不能够和家人商量的计划,却既能够成全想要逃离的自己,也能够成全那个早已是她心中光芒的男人。

 

做出这个决定的下午,她去剪薄了刘海。厚重的刘海是她用来掩藏和躲避的防卫线,现在却似乎一点也不需要了。

理发师笑着问:“您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吗?”

她也笑了,定定看着镜中自己的脸,答道:“是的,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。”

 

这时,是雏田第二次睁开眼睛。

她望向窗外,才察觉已是次日,天已大亮了。比往常还要喧哗的声音传进幽静的山间,传入她的耳中。

起了身,伸个懒腰,一边惊奇自己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,一边推开门时,寒冷而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,但见林间一片银白,门前的花圃都被白雪静静覆盖,对面宇智波宅的房顶上,也落满了厚厚的雪层。

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,来得有些迟,但总归算是及时。

 

走出门外,雏田向山下遥遥望去,只见村子最大的道路上人流熙攘,比往常更甚,转头望向另一旁的火影山,那山腰上挂着大到夸张的通知横幅,上面的四个大字字迹熟悉,明显是七代目火影的手笔:欢迎回家!

 

她思忖片刻,心中了然。

是离家很久的毕业生们,终于结束了漫长的边戍,赶在新年的前一天回到了木叶村。

就在结论出现的那一刻,从她落寂而平静的心中,忽然生出一种消失已久的感觉。

像是擦拭窗台时,被木刺扎进掌心,拔也拔不出,只有放任它刺痛,刺痛,喧嚣着扬起埋藏回忆的灰尘。

 

 

27

木叶入口的大路上挤满了人,无数的父亲、母亲、朋友、兄弟、恋人,都在等待着那些少年忍者的归来,大家满脸的期盼,时不时互相交谈几句,又欣喜又焦急地抱怨着“怎么这么慢呀”。

这时,从不远处现出车辆的影子,远道归来的马车轮下扬起滚滚灰尘,似乎也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
车停后,少年们从马车上鱼贯而出,人流便哗地一下涌了上去,人们大呼小叫着各种各样的名字,把那些孩子们簇拥在当中。

 

“莎拉娜!这里,这里!”宇智波樱推脱掉繁重的工作,特地向医院请了假,这时也挤在人群中,眼睛捕捉到自家女儿,开心地冲着那黑发的美貌少女使劲儿大喊。

宇智波莎拉娜似乎也在找寻母亲的身影,这时便赶紧迎了过去,一向内敛冷淡的脸上也露出笑容,眼中有些泪花:“妈,新年快乐……我回来了!”

樱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,只觉得她皮肤粗糙了些,孩子气也比原来少了,一时百感交集,有些哽咽地说:“回来就好啦……”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,左右一顾,奇怪地说,“你爸爸呢,怎么不在?”

莎拉娜却像是已经很了解父亲一样,不以为意:“他一向不喜欢这种热闹场面,可能自己绕开了吧。不用担心,过会儿就能见到的。”

樱望着她,没想到女儿如今竟比自己更熟悉佐助的作风了,怔了怔后,脸上不禁绽开一个粲然的大大笑容:“嗯……你说得对!”

当初是她向鸣人提议让佐助带队,只为让他父女二人有更多机会改善关系。如今果然得偿所愿,实在是令她高兴。

 

佐助正如莎拉娜所说的那样,在马车抵达前便跃出了车厢,独自一人前行,如今正站在路边高大灌丛的枝杈背后,远离这片教人烦躁的喧哗,微眯黑眸,望向团聚的樱和莎拉娜母女二人。

当他看到樱笑颜盛开的美丽脸庞时,心中不禁有些微动。——不论如何,樱毕竟是他的妻,是他孩子的母亲,许久不见,总还是有些牵挂和想念的。

 

正在这时,有一头醒目的明亮橙毛跃入眼帘。

人群之中,漩涡鸣人大步向儿子走去,两个一向很开朗的人,相对片刻,竟不说话,许久才见鸣人用力地拍了拍博人的肩膀,脸带笑容,嘴巴动着,似乎在说什么。这时候,日葵也蹦蹦跳跳地跑过来,一下子扑进哥哥的怀里。

而那在父亲面前总是显得有些叛逆的少年,埋下头去,一只手抱住日葵,另一只手很快地擦了一下眼睛,再抬头时,又换上了那有些嚣张的灿烂笑容。

 

佐助静静看着他们两个,缺乏表情的脸上,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。

 

“诶?”博人敛起了眼泪后,立刻又发挥了他的大嗓门,那声音直盖过四周喧嚷,连佐助也听得清清楚楚,“妈妈呢!怎么还没看见她!”

然后有一个细细的声音传过来,带着一贯的温婉,轻笑着:“我在这里呢,博人。”

真是奇怪,她的声音明明那么小,却仍令他听得一清二楚,连那有些吞音的软糯语尾也如此分明,敲击着耳膜,而耳膜仿佛连系着神经。

 

佐助有些想移开目光,但最终没有。

一个女人走近鸣人身边,木屐敲打着地面,一身淡紫和服,两只嫩白的手交叠在身前,披着一条很大很厚的白色毛披肩。她温顺地在丈夫身旁站定,面容恰巧被眼前落满了雪的枝叶遮蔽。

只要稍微动一下,就能够看清她的脸,但鸦发的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,似乎根本不想看见她的面孔。却也不离开,只是定定地盯着她按着披肩的纤纤十指。

 

她的手指形状圆润,顶端却很纤巧,这时因寒冷而有些发红,指甲修成整齐秀雅的椭圆形,匀匀涂着一层浅粉色的甲油。

但过去的时候,佐助没有见过她涂指甲油,因为做饭的时候会有不便。

 

这时,鸣人的手忽然伸了过来,把她的一只手拽过去,握在自己掌心里,而她没有挣扎,顺从地回握。

 

几乎是立刻地,佐助撇开了视线,转过身,向着人群的反方向离去。

空荡的视野里只剩下一片空空如也的雪白,他脚步不停,脑海中残留一句姗姗来迟的问话。

——这个女人,现在究竟是怎样吃饭?

 

这种问题是他过去认为十分无聊,也从来不屑去问的;而那答案就在思维的下一个转角,他却也不愿去想。

只是,忽然有一种针扎一样的疼痛,从已经平稳很久的心上,又急又快,骤然生起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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